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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炎”值担当丨阜阳矿业:矿工奋进若蝉鸣

日期:2025年08月15日 09:24 文章来源: 作者:李亮 点击数:

夏日的矿区,蝉声在树梢间焦灼地鸣唱,铺天盖地,如一张无形的大网,罩住整个矿区。新来的年轻职工小陈,每每听见这不知疲倦的声响,便禁不住皱紧眉头,心头无端浮起一丝烦躁。

正午时分,蝉声愈发高亢,交窑大厅开始热闹起来。准备下井的工友们,纷纷换上工装,蹬上胶靴,系好矿灯,检查自救器。交窑队戚队长照例立于井口,目光如鹰般锐利,逐一扫过众人。他伸出手指,点着每人的矿灯、安全帽、矿靴,口里反复念着:“灯要亮,帽要正,靴要稳——要亮,要正,要稳……”像某种神圣的咒语,一遍遍在井口回荡,令人心神一凝。

乘罐入井,来到巷道深处,一切便沉入了巨大的寂静。巷道里只有矿灯射出几束摇曳不定的光柱,那沉沉的寂静却仿佛有了重量,压得人耳膜嗡嗡作响,此时唯有胶靴踩踏于煤泥之上的“噗噗”声,是职工们在地心之下最忠诚的应答。

工友们渐渐分散开来,各自进入了岗位——那是他们开凿煤层的战场。风钻的锐利声音瞬间撕破了寂静,声音高亢而执着,仿佛一只巨兽在啃食着坚硬的大地。煤粉随着声音弥漫开来,工友们的脸上、臂膊上瞬间便浮起一层细密的黑灰,汗珠流下,便划出一道道清晰湿润的痕迹。汗水浸透了工服紧贴脊背,可他们的动作却丝毫不见迟缓,那风钻的吼声,反而愈发显出执拗的劲道来。

到了班中“三三整理”时间,大家聚拢在一处,纷纷打开饭盒,热气和香气便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,在昏黄的矿灯下,飘散成一道道看得见的暖流。班长老汪把自家媳妇腌制的咸菜慷慨地分给众人,小马则得意地展示妈妈特意准备的酱肉。众人一边笑着,一边互相传递着食物,有人因塞得满口而含糊不清地称赞,有人则故意吧嗒着嘴逗乐大家,空气中弥漫着令人心暖的喧闹,连冰冷的巷道岩壁,也被这人间烟火熏暖了。

饭后,跟班队长老金带着大家进行安全学习,矿灯光束打在他满是煤灰却神情肃穆的脸上,他聚精会神地讲着,声音在拱形巷道里回旋,字字句句都带着沉重的分量。他讲起瓦斯如何如无声的猛虎潜伏,透水又是怎样像地底暗河瞬间席卷,顶板垮落则如高悬的利剑……这些话语,仿佛在每个人心中刻下深深的印记。众人静静听着,脸上不见戏谑,只有专注与凝重。灯光摇曳在黝黑的脸庞上,映照出他们眼中闪烁着的,分明是责任凝聚成的光芒——这光,是他们用生命之重擦亮的。

作业继续进行,巷道深处,突然有人扯开嗓子喊出一句:“放炮啦——放炮啦!”这声音像一枚石子投入静水,瞬间激起回响。巷道各处随即响起此起彼伏的应和声:“放炮啦!放炮啦!”声音在黑暗中穿梭、碰撞,直至传遍每个角落。这呼喊仿佛暗夜中的烽火,是彼此位置与安全的确认。随即,所有声音戛然而止,风钻也屏住了呼吸,整条巷道陷入一种庄严的、屏息凝神的绝对寂静。只待那一声闷雷从地层深处隐隐滚过,人们才仿佛重新获得了呼吸的权利,重新投入劳作。

上井时,已是暮色四合。大家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罐笼,在澡堂蒸腾的热气中洗去一身煤尘。水声哗哗,蒸腾的雾气里,有人终于忍不住放声唱起来,歌声跑调得厉害,却引来一片哄笑与应和。笑声粗犷而真挚,在氤氲水汽中碰撞、回荡,仿佛要掀翻屋顶。这声音冲散了整日的疲惫,竟使那澡堂成了欢乐的殿堂。

傍晚,蝉声依旧喧闹不休,队长老朱透过办公室窗户望着高耸的井塔,若有所思。他慢悠悠开了口:“地底下,也有蝉哩。”大家纷纷好奇地凑过去。他接着说:“那是老辈职工传下的故事,说地底深处沉睡着一种‘蝉’,它们不动不鸣,只在极深极静的煤层里沉睡,默默熬过漫长岁月,终有一天破土而出,用尽生命鸣唱一夏。”他顿了顿,目光望向井口:“咱职工,不也像这地底的蝉么?在地下默默使劲儿,就为了托举井口之上那一片平安宁静的天。”

大家心头一颤,蓦然望向井口,灯光温暖地亮着,入井工友的身影在灯影里晃动,井口上方,深蓝天幕中已悄悄浮出几颗星子——那灯光与星光之下,蝉声依旧如沸,然而它早已不再是当初令人烦闷的噪音。这声音竟如大地深处传来的安稳脉搏,它响亮地宣告,这是无数双沾满煤灰的手,在地底用筋骨与汗水,用警惕与规程,默默托举起来的、地面上一个个平凡而喧腾的白昼。

这喧天蝉鸣,正是大地对那深埋的、无声的“地底之蝉”最深沉而嘹亮的回音,职工们在地心深处守护的宁静,终于化作了人间不惊的安稳长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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